古月娜从苏凌温暖的颈窝里抬起头。
银发如瀑垂落,在她精致的脸颊投下淡淡的阴影。
前世,她能在那般绝境中,于短短五年内登顶神王之位。
即便有苏凌的帮助,但她的心计与决断,也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不谙世事的小白甜。
“对了,”她的声音依旧软糯,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。
“你刚才说你喜欢那个人类?”
古月娜的目光紧紧盯着苏凌的脸。
试图从中找出伪装的痕迹,或是真实的情绪。
苏凌只是维持着那抹淡淡的、未达眼底的微笑,没有回话。
另一边,宁荣荣在经过唐三一番真切的安慰后,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。
同时,苏凌脑海中响起了系统提示音。
任务完成,奖励“本源修复液”和“肉体强化剂”已发放。
系统判定任务完成度达标,勉强通过。
【“算了,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,这次勉强让你过了。”】
系统的声音透着无奈。
宁荣荣被唐三半劝半拉地带回了大厅。
她低垂着头,眼睛红肿,像只受伤的兔子。
刚才苏凌那句“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”如同冰锥,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。
她出身七宝琉璃宗,从小众星捧月,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?
她气他,怨他。
可当他为了保护她硬接独孤博攻击时染血的身影闪过脑海,那份气怨又变得摇摇欲坠。
只剩下无边的心疼和委屈。
她偷偷抬眼,飞快地瞥了一眼正抱着古月娜的苏凌。
看到他脸上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,心口又是一阵窒息般的闷痛。
他怀里那个银发女孩凭什么可以那样亲近他?
叶婉清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和忧虑,指挥侍女给众人上茶。
精致的点心与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也陆续端上。
她看着儿子紧抱着古月娜,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一想到刚才这小子眼睛都不眨。
就把价值三百多万金魂币的启魂丹,像丢糖豆一样给了小舞。
她顿时眼前一黑,一阵气血上涌。
那可是三百万金魂币!
足以支撑苏家麾下“天烬军”大半年的军饷!
对如今内忧外患的苏家而言,绝不是一个小数目。
相比之下,儿子抱一下那个危险的魂兽少女,似乎都成了可以暂时容忍的“小事”。
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挤出一丝勉强算得上温和的笑容,对坐在对面、依旧眼眶红红的宁荣荣说道:
“荣荣,你放心,这颗丹药的钱,叶姨一定会让苏家补上的。”
“是我们凌儿不懂事,糟蹋了你的心意。”
说出这番话时,叶婉清的心在滴血。
苏家目前的情况,远比外人看到的要糟糕。
原本,苏家凭借雄厚财力在拍卖会上拍下了一颗启魂丹,是打算留给苏凌的。
然而,负责护送丹药回府的老默。
竟在归途竟遭人偷袭,重伤垂死!
对方出手狠辣刁钻,一击即退,显然是早有预谋。
如今老默昏迷不醒,奄奄一息,苏家等于折断了一根重要的支柱。
再加上武魂殿和七宝琉璃宗近期若有若无的施压
她还要分神盯着傻儿子,防止他再出事。
这些天简直焦头烂额,愁得鬓角都似乎多了几根白发。
宁荣荣咬着嫣红的嘴唇,倔强地摇了摇头。
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:“不用了,叶姨是我自己愿意给的。”
戴沐白和马红俊坐在一旁,将这一切看在眼里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。
马红俊压低声音,忿忿不平道:“这苏凌也太他妈不是东西了!荣荣对他这么好,他居然”
“哼,不过是仗着家世和那张小白脸罢了!”
戴沐白冷笑一声,拳头捏得咯咯作响,手背青筋暴起。
若不是忌惮苏家的底蕴,他早就冲上去教训这个纨绔子弟了。
而苏凌看似注意力都在怀中的古月娜身上。
实则精神力早已如同无形的水银,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,瞬间笼罩了整个苏府。
他在感知老默的气息。
自从醒来,他就隐约觉得府中少了一份熟悉而强大的气息。
精神力扫过府邸深处一个僻静的院落。
苏凌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感知到了老默。
但那生命之火如同风中残烛,微弱到几乎熄灭!
老默本就年事已高,身体机能衰退,恢复力远非年轻人可比。
胸口那道狰狞的伤口上,残留着一股霸道、沉重、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,正不断侵蚀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生机。
如今,真的就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了。
“昊天锤!”苏凌眼神骤然冰冷如刀。
他对这股气息太熟悉了!
那是昊天锤独有的霸道魂力残留!
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史莱克众人,最后精准地锁定在唐三那充满敌意和冰冷的脸上。
他在意的不是唐三的敌意。
而是唐三身上魂力的变化!
之前在天斗拍卖场外冲突时,唐三不过三十四级魂力。
可现在,他竟然已经突破了四十级瓶颈,随时可以获取第四魂环!
如此短的时间内,没有奇遇,怎么可能?
再联想到启魂丹的出现。
苏家不可能没有动作。
毕竟他“先天魂力三级”的废柴之名早已传遍天斗城。
答案呼之欲出!
最后一颗丹药是被老默拍下的,而且在拍卖会结束后,还暗中遭到唐昊的截杀!
而那颗本该属于苏家的启魂丹,恐怕也落入了唐三之手,助他突破了四十级!
想通这一切,苏凌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。
在苏家,唐三不敢直接对上苏凌,便将阴沉的目光落在了小舞身上。
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。
“小舞,你明知道荣荣的丹药是给苏凌的,为什么还要接受?明明只不过是只魂兽”
小舞原本因为魂力提升而泛起的一丝血色,瞬间从脸上褪去,变得惨白如纸。
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唐三,张了张嘴,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那些曾经一起在诺丁学院、在史莱克的日子。
那些所谓的“兄妹之情”,在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