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仞雪的手指僵在半空,指尖还残留着他血液滚烫的余温。
她望着苏凌那疏离漠然的姿态,像一把刀捅进她胸口,疼痛难忍。
“你以为我想管你吗?!”
她猛地抓住他的衣领,声音里压着两世积攒的委屈与愤怒。
“从武魂殿到天斗城从上一世到这一世我追着你,跑了整整两辈子!”
泪水终于决堤,砸在他染血的衣襟上,晕开一朵朵暗色的花。
她颤抖着松手,踉跄后退。
金色长发在昏黄光下黯淡失辉。
“你永远这样永远把自己逼到绝路”
“连一次一次让我保护你的机会都不给”
“两辈子?!”
苏凌眼角抽搐,整个人都麻了。
古月娜重生就算了,怎么千仞雪也回来了?
“系统,滚出来!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他在内心咆哮,两位前世女主齐齐重生,几乎让他崩溃。
一个古月娜已经够受,现在又加一个千仞雪。
“宿主,没事的。”
“反正你第一世因实力不济,对千仞雪并未过分苛待。”
“因此应无性命之忧。”系统干巴巴解释道。
“我说的是这个吗?”
“我说的是,这样我还怎么让她喜欢上宁荣荣?”
“她可是标准的大女主啊!”苏凌内心咆哮,额头青筋暴起。
“叮。已为宿主申请4900补偿积分。”
“积分可在商城兑换特殊道具或提升实力。”
系统机械音响起。
“温馨提示:千仞雪所属剧情线已删除,请宿主无视。”
苏凌刚稍感舒缓。
系统下一句,就让他差点吐血。
“但宿主需增加一个售后目标。”
“记得此前提示吗?第一世千仞雪登顶神王后,竭力复活您未果,最终在您坟前自刎殉情。”
“现她已重生,系统判定其属‘执念未消’特殊客户群体,需宿主额外安抚其情绪,消解执念,否则将影响主线任务完成度。”
苏凌简直气笑了,他冷冷瞥了眼仍在抽泣的千仞雪,越看越觉得烦。
呵,任务完成度?
这个支线,不做也罢。
“两辈子?你在胡说什么?”
“别摆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。”
“从进来开始,你就表现得好像我们很熟似的。”
苏凌强撑站立,装作一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样子,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。
千仞雪浑身一颤,泪水凝在脸上。
她迅速擦去泪痕,恢复雪清河温润如玉的伪装。
只是泛红的眼眸,泄露了内心波澜。
“抱歉,是我唐突了。”她声音轻柔,带着难以掩饰的苦涩,“只是见你伤重,一时情急”
苏凌冷哼一声,转身欲走。
结果又被千仞雪一把抓回,摁在软榻上。
她力道出奇地大,指尖几乎嵌进他肩膀。
“放开!”苏凌挣扎,却因伤势力不从心。
千仞雪俯身凑近,呼吸拂过他耳畔:“听话至少先处理伤势。”
她话语卑微似乞求,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。
她熟练地解开他染血的黑袍,露出狰狞伤口。
毁灭神装的反噬在皮肤上裂开蛛网般的痕,暗紫色能量不断侵蚀。
千仞雪瞳孔微缩,指尖凝聚神圣金色魂力,小心翼翼为他疗伤。
“疼吗?”她轻声问,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。
苏凌别过脸,沉默不语。
但紧绷的肌肉和微颤的睫毛,暴露了他正忍受的痛苦。
主要是着实尴尬。
即便知道千仞雪是女子,但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。
若被人看见
后台,更衣间。
古月娜被侍女搀扶,换上一件素色长裙。
侍女们诚惶诚恐:“姑娘您别介意先前都是误会”
古月娜低垂着头,银发遮掩了表情,但那微微摇晃的发尾,泄露了她内心的雀跃。
圣焰来了!他真的来了!狂喜暂时压过所有伤痛。
“吱呀——”
门被推开,唐月华走了进来。
仪态依旧优雅,眼神却冰冷刺骨。
她死死盯着古月娜,警铃大作。
这小贱人果然认识那位大人!
“你很得意,是不是?”唐月华的声音如毒蛇吐信,“以为攀上高枝,就能翻身了?”
古月娜身体一僵,眼中光芒冷却,转化为冰冷恨意。
她转过头,紫眸毫不畏惧地迎上。
她知道,这个女人死定了。
圣焰绝不会放过她!
但此刻,她心中更多的是即将见到圣焰的复杂心绪——委屈、依赖、失而复得的狂喜。
还有新婚夜那穿心一剑带来的刻骨仇恨。
他拍下她,是后悔?是愧疚?还是又一次利用的开始?
“也对,那种大人物,捏死我如捏蚂蚁。”
唐月华见她沉默,神情更加阴鸷,“不过在那之前”
她突然掐住古月娜的下巴,“我会让你永远开不了口!”
古月娜瞳孔骤缩,刚想退后,却被侍女们死死按住。
唐月华招手,一名心腹端着一碗刺鼻的墨绿色药汁走近。
“不要!放开我!圣焰!救——!”
呼喊戛然而止。
侍女捏住古月娜下巴,不顾她的踢打呜咽,强行将剧毒药汤灌了下去!
“咕咚咕咚”
滚烫腥苦的液体灼烧喉咙、食道,如同烧红的烙铁!
古月娜瞳孔因极致痛苦与恐惧而放大,泪水汹涌,却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破风声。
声带仿佛被生生撕裂、融化!
剧痛之后,是彻底死寂。
她想喊,想哭,想质问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世界,再次陷入无声的黑暗。
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,被彻底浇灭,只剩冰冷刺骨的灰烬。
她蜷缩在地,无声颤抖,泪水无声流淌,如同被全世界抛弃的幼兽。
唐月华看着地上无声哭泣的古月娜,眼中闪过病态满足与更深恐惧。
“处理干净,带她去见那位大人。”她整理衣襟,压下惊悸,恢复表面从容。
新包厢内。
千仞雪正用温和的天使神力帮苏凌梳理体内暴走的毁灭能量,修补他濒临崩溃的肉身。
她的动作轻柔,眼神却复杂难言,时而心疼,时而充满杀意地扫向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