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附近警局紧急赶来的警务人员帮助下，总算在天亮前将法庭内的战场清理完毕，至少表面上恢复了应有的庄严。

哈蒙德探长要出席即将开始的庭审，九叔和查斯也就自然不能离开，在证人休息室陪着。

万万没想到的是，审判过程竟然比预想的还要顺利，面对哈蒙德探长的证词和录音笔的内容，辩护方很快败下阵来……

最终，法官当庭宣判：

一级谋杀罪名成立，判处四十五年监禁，不得假释。

宣判话音刚落，哈蒙德和在场的大多数警员都暗暗松了口气，感觉连日来的疲惫与牺牲总算没有白费。

然而，就在法警准备将那名面容姣好的女人带离被告席时，异变陡生！

她猛地抬起头，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旁听席丈夫蝮蛇的脸上，嘴角咧开一个极其怪异的弧度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利狂笑！

“哈哈哈——！”

笑声未落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一枚不知藏在何处的小东西扔进了嘴里。

“阻止她！”法官惊怒道。

但为时已晚。

女人的跟着倒在了地上，身体剧烈抽搐几下，跟着就口吐白沫断了气。

法警上前检查，随即脸色难看地宣布：

“嫌疑犯已无生命体征。初步判断是氰化钾类剧毒物致死。”

法庭内一片哗然，哈蒙德探长霍然转头，死死盯住旁听席上的蝮蛇。

那个男人依旧面无表情，甚至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，只是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，在几名手下簇拥下冷漠的离开。

那眼神，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妻子，只是一条无足轻重的野狗。

“疯子……这家伙简直冷血得可怕！”哈蒙德转头面对九叔，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。

“我怀疑，这蝮蛇夫妇可能只是摆在明面上的棋子。”

九叔也随机收回了目光，压低声音：

“九菊一派才是背后的那只手，毕竟以他们的实力，给人卖命的可能性不大。”

哈蒙德倒吸一口凉气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窜起，如果九叔的猜测是真的，那以后和他们打交道的机会还多，这还真有点麻烦……

不过，无论如何，这件案子算是了结了。

走出法庭，托马斯组长用力握住九叔的手，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感激与敬佩。

“九叔！这次多亏了你！没有你，我们不仅破不了案，三小队可能已经全军复没了！”

他说着，从内袋掏出一张支票，郑重地递到九叔手中：

“这是之前说好的两万刀，请你务必收下！”

他顿了顿，语气更加热切：

“我已经向上级申请了特聘顾问的资格，以后但凡曼哈顿北区凶杀组遇到这类特殊案件，我们都会开出公道的价码，第一时间请你协助！”

对于这张长期的饭票，九叔自然是欣然接受。

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国度，和警方创建稳定合作关系，无论是对于积累人脉、获取资源，还是赚钱，都大有好处。

离开法院，在查斯的带领下，九叔生平第一次走进了花旗国的银行，经过一番折腾重新开设了自己的账户，看着那张两万美金的支票被换成一张薄薄的卡，九叔心里始终有点忐忑。

从银行出来，九叔看着身边忙前忙后的查斯，心中做出了决定。

“查斯。”

“在呢，师父！”

“这段时间，你的品性、胆量和机灵，我都看在眼里。”

九叔语气温和而郑重：

“从今日起，我便正式引你入我茅山门下，传你道法真缔。”

查斯先是一愣，随即狂喜涌上心头，激动得差点跳起来：

“真、真的吗？师父！谢谢师父！”

“恩，”九叔点点头：

“既然是我的弟子，就要按照弟子的规矩来办，你回头把洋车退掉，租住的房子也退掉，搬到泛美阁楼来住。这以后的吃穿用度，全部由我负责，每月再给你1000刀作为零用。至于收入，等你学有所成，能独当一面以后，再按规矩分配。你愿不愿意？”

“愿意！一万个愿意！”查斯把头点得象小鸡啄米。

对他而言，能跟随九叔学习神奇的东方道法，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，何况每月还有1000？省了租房的开支，这简直比开车还多好吗？

换做以前，九叔肯定不可能这么大大方方的答应给出1000刀零用，2、300就顶天了，可现在——

毕竟自己在花旗国人生地不熟，如果给少了，查斯一口拒绝，你让九叔后面怎么办？哪还有脸去涨价？到时候不爪了吗？

其次，连续两次2万刀的支票也让九叔产生了某种错觉，似乎自己的本事在这里大有可为，区区1000不在话下……简单来说，九叔明显是有点飘了！

两人怀着不同的轻松心情，回到了泛美阁楼，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皱起来了眉头。

公寓大门被暴力破坏，歪斜地挂在门框上，一楼客厅餐厅墙壁布满弹孔，地上散落着石膏碎屑和玻璃渣，家具大多被打得稀烂，一片狼借。

“这帮该死的混蛋……”查斯骂骂咧咧。

幸好，袭击者发现没有人，在二三楼就没怎么动手，基本保证完好。

师徒二人对视一眼，挽起袖子开始动手收拾，直折腾到日落才收拾出来，至于打烂的家具电器，只能明天再去买了。

打扫完毕，九叔第一件事便是净手，然后躬敬地将三块祖师牌位重新请出，摆放整齐，奉上香烛。

随着袅袅青烟再次升起，萦绕在牌位之间，九叔心中那份属于家的安定感，也终于重新归位。

九叔看着被搬出来堆在桌上的食材，以及查斯习惯性的摸出面包培根，忍不住开口：

“以后家里开火还是按照东方习俗来吧，你做的那些……”

他叹了口气，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怀念：

“我这肠胃实在是有些吃不惯。”

“中餐？”查斯眼睛一亮，猛地一拍脑袋：

“对了师父！我知道有家挺不错的中餐馆，要不咱们今晚就去尝尝？就当庆祝一下！”

九叔来了兴趣，“是什么菜？”

“这个我也不太懂，”查斯挠挠头：

“好象是南方的一种，叫什么……粤菜？”

“粤菜？”

九叔眼中瞬间闪过一抹追忆与惊喜：“好！好！就去尝尝这粤菜！”

两人很快来到一家名为粤海阁的餐馆，港式烧腊的气息扑面而来，让九叔倍感亲切。

他熟门熟路地点了几道经典的粤菜：

白切鸡、蜜汁叉烧、清蒸海鲈鱼、菜心牛肉、一碟灼青菜，外加两盅老火靓汤。

当那熟悉的味道在舌尖绽放时，九叔拿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。

那鲜甜、清淡、追求食材本味的风格，瞬间勾起了他心底最深处的乡愁。

往昔与秋生、文才围坐吃饭的场景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，让他鼻尖微微发酸，心头温热。

“师父，您怎么了？不合胃口吗？”查斯察觉到他的异样，小心问道。

“没事没事，”九叔迅速收敛情绪，笑了笑：

“味道很正，只是……想起了些旧事。吃吧。”

这一餐，九叔吃得格外认真，也格外沉默。

酒足饭饱，师徒二人回到泛美阁楼，刚出电梯就看到一个胖胖的身影，正焦躁不安地在他们门口踱步。

那人穿着神父常服，圆圆的脸上满是焦急。

九叔觉得人倒是面熟，可康斯坦丁记忆中的人物实在太多太杂，一时对不上号。

他还在脑中搜索，查斯已经惊讶地喊出了声：

“汉纳西神父？您怎么来了？”

那胖神父闻声转过头，看到九叔立刻象看到救星一样迎了上来，语气带着埋怨和担忧：

“约翰！你的电话怎么回事？为什么一直打不通？我还以为你出事了！”

九叔这才从记忆碎片里翻出映射信息——

汉纳西神父，康斯坦丁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，一位深知地狱与天堂隐秘，时常为他提供帮助的神职人员。

九叔只能勉强笑了笑：

“先进来再说吧，最近……发生了一些事。”

他拿出钥匙开门进去，后面却没人跟着，跟着就听见外面查斯嘀嘀咕咕的声音，隐约听到什么‘压力太大’、‘人格分裂’之类的词语。

他明白查斯是把他种种异于康斯坦丁往常的表现归结为精神疾病了，这事情他自己都暂时没想好要不要说，所以也不点破。

过了一会儿，汉纳西神父跟着查斯走了进来，他脸上带着疑惑和审视，但最终没有追问别的，而是满脸焦急的切入了主题。

“约翰，先不管你到底怎么了，主要是我现在的事情更麻烦！”

汉纳西神父深吸一口气，认认真真的说道：

“我孙女特蕾莎可能被恶魔附身了，需要你的帮助！”

【ps：茅山规矩，收徒不需要授箓，这是从魏晋时期流传的规矩，可以只行拜师礼，只有正式出家或者需要并行道法，才必须授箓。九叔系列电影中都没有强行要求弟子授箓，所以我们这里按照不需要授箓来，只需要后面正式行拜师礼就行。考据党不要深究。】